云棉

258线憨憨糊写手

[纬钧]少年与爱永不死去

活在活着的人的心里,就是没有死去。——坎贝尔


奇妙设定,圈地自萌,请勿上升❤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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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思钧在飞驰的列车上醒来。


隐隐约约的笑声传进大脑,头顶明晃晃的灯格外刺眼。


同包厢的两个年轻人正面对面摇着骰子,认真虔诚得仿佛要赌上后半生的运气。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瓶啤酒,在角落里盯着手机傻笑。而车厢的另一头,几个陌生人在玩桌游,警长狼人的盘个不停。一切都欢愉且真实,仿佛这个世界上不开心的只有齐思钧一个人。


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。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可以永生,即使是在经历致命的伤害之后,也不过是如大梦一场般,在第二天早上完好无损的醒来。而那些一厢情愿和从未动情的人,便没有这般好运,只能小心翼翼,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。


在这样的环境下,人类求生的本能使他们不愿坐以待毙,在各类药物和心理暗示的作用下,人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所谓的爱情,保住自己脆弱不堪的性命。


火车缓缓驶上一座跨海大桥。车厢里溢满了大海的波涛声,乘客们也都放轻了声音,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惬意。


平静被一声尖叫划过,齐思钧被人群拥着冲到窗前,清楚地看见车头从大桥上翻下,直直坠入海底。


车厢里很平静,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,这不过是他们经历的一次死亡,有了所谓真爱的庇护,明天早上他们会再次醒来,乘着这辆车奔赴目的地,今天的一切,不过是一场噩梦。


可齐思钧知道,他再也不会醒来了。因为他爱的那个人并不爱他。


没了庇护的人类,像是广袤天地间的一只蚂蚁,任谁都能轻易碾碎。


齐思钧靠着窗,看着长长的列车坠入海洋,数秒之后海水会漫进车厢,吞噬掉他的生命。听说人死前会回想起这一生的故事,而齐思钧只想起一个男人的脸。


他一生的故事,都与他有关。




齐思钧第一次见到周峻纬的时候,他才五岁,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来拜访,带了自己的孩子,齐妈妈笑着摸摸那孩子的头,说着希望他和齐思钧能成为好朋友。彼时的周峻纬还是怯怯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,瘦瘦小小的,也不爱说话。但那双黑宝石一样,盛满羞怯的眼睛却在看见齐思钧的时候闪起了愉快的光。他摇摇晃晃的跑到那个小脸圆圆,笑起来像太阳的男孩子面前,试探着拉起了他的手。


齐思钧后来总是想,他这一生,也许从周峻纬拉起他手的一瞬间,就注定要为他而活。


孩子是最纯真最干净的,但也是最无分寸,最易伤人的,带着世间最丰盛的美好,也带着世间最大的歧视和恶意。当时的周峻纬小齐思钧一岁,是小区里新来的孩子,又瘦瘦小小的,看上去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,小区里的孩子总是围住嘲笑他,用小石子打他,排斥他,不理他。


而齐思钧长的白白净净,在同龄孩子里身高算是很高了,又机灵又好看,招大人喜欢,也招小孩喜欢,是小区里的孩子王。


从那次齐思钧赶走了欺负周峻纬的那群孩子,并且把他拉起来开始,周峻纬就成了齐思钧的小跟班。每天跟在后面“哥哥哥哥”地叫,小齐思钧觉得有个跟班是件听上去很厉害的事,就也高高兴兴的答应着,看见有人欺负周峻纬,齐思钧就用自己的拳头打回去。


周峻纬在齐思钧的保护下慢慢成长,也在齐思钧不知不觉中变高、变壮,直到有一天他为了齐思钧,一拳打倒面前的小混混时,齐思钧才发现,他记忆里那个软绵绵,喜欢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,已经高他半头,出落的剑眉星目,容貌俊秀。他再也不叫他哥哥了,他总是用好听的声音,低低地叫他“老齐”。


长大后的周峻纬成绩优异,温文儒雅,变成了人群之中最闪亮的星星。课余时间的他还在练拳击,练长笛。他对齐思钧说,他一定要变得很强大很强大,才能好好保护他。


其实齐思钧不用他保护,他的各个方面也并不比他差,只是自从齐思钧发现了那个男孩子的变化,他对周峻纬的感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。


他明明可以一拳打到四百九,可遇事总爱躲进周峻纬的身后,他明明可以自己解决那几道简单的数学题,可总是拉着周峻纬给他讲,他明明是周峻纬的哥哥,却总是不自觉的跟他撒娇,他明明能照顾好所有人,却总是等着周峻纬照顾他。


齐思钧对周峻纬的爱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生根发芽,长成了一朵玫瑰花。


而周峻纬呢,像小时候一样陪伴他,依赖他,信任他。无论在什么时候,只要齐思钧回头,周峻纬都会在他背后。


高考结束那天,班里同学聚在一起吃了散伙饭,男孩子们都喝了不少酒,齐思钧酒量不错,几瓶下肚也没有头晕,还能一个一个把同学送上出租车。


等他安顿好同学回到饭店里,就看见一个醉的迷迷糊糊的周峻纬。即使喝多了酒,那张脸也完美的不像话,脸上带着红晕,安安静静的窝在角落,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。


齐思钧轻轻走过去,坐在周峻纬旁边,看着少年红扑扑的脸,轻轻笑了。他试图伸手描绘那人脸上的眉眼,却在指尖碰触到那人的一瞬间被人按进怀里,交换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吻。


齐思钧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不知所措,慌忙挣出来看向那人,周峻纬眼中似是带着醉意,又似乎一片清明。见齐思钧挣开也不恼,什么都没说,又沉沉睡去。


齐思钧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,把那人架出去送回家,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,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走着,各自怀着心事。到家门口的时候,齐思钧听见周峻纬说,老齐,你一定要和我上一所大学啊。


齐思钧沉默了半晌,轻轻的说了一句∶“周峻纬,晚安。”然后上楼把人交给周妈妈就转身回了自己家,只是在关上房间门的时候,嘴角疯狂上扬,在心里说了一句“一定。”


后来他们真的上了同一所大学,甚至是同一个专业,知道这个消息的周峻纬一把抱住了齐思钧,像个孩子一样又笑又跳。齐思钧轻轻拍着他的背,也笑的好大声。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,那个夜晚和那个酒味的吻,被两个人默契的藏进心里,谁也没有再提。


上了大学的周峻纬还像从前一样宠着齐思钧,把他的温柔和细腻尽数揉进看向齐思钧的眼神里。而彼时的齐思钧已经可以明明白白的正视自己的心,他爱周峻纬,他甚至固执的相信,周峻纬也爱他。


可那个男孩的出现,戳破了齐思钧粉红色的梦境。


自从那个吹短箫的男孩出现,齐思钧就发现了周峻纬的不对。他们经常约在小树林合奏,一个吹长笛,一个吹短箫,他们也经常一起吃饭,一起读书,互相鼓励,周峻纬温柔的目光不再是齐思钧的专属,而变成了齐思钧与郭文韬的共享品。尽管周峻纬对他还如以前一般,甚至比以前更加温柔心细,尽管周峻纬不止一次的跟他解释,他与郭文韬只是单纯的朋友,高山流水般的知音,可齐思钧看着他们日日结伴而行的身影还是止不住的想,他和郭文韬对于周峻纬而言,到底谁才是那个普通朋友。


直到周峻纬为了郭文韬和同学大打出手,险些被记了大过,齐思钧才真正确信,周峻纬的心,从始至终,都在郭文韬身上。


本来周峻纬很快会被学校保研,去他梦寐以求的学校进修,可如果这个时候他被记了大过,就一定会失去保研的名额。那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,齐思钧不忍心看着他破灭,即使他知道面前的人不爱他。他站了出来,替周峻纬承担了一切后果,然后退了学。坐上这列火车,去一个没有周峻纬的地方。




不是没有人劝过他放弃,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借助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物找到一份爱情,保住自己的命。


可如果所爱之人不是他,那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。






水漫进来了。齐思钧看着咸涩的海水一点点吞噬掉自己周围的一切,不禁想,如果周峻纬也爱他,那他会在明天早上醒来,然后飞速预订回程的车票,扑进那人的怀里。


“可是,”齐思钧笑着摇摇头,“怎么可能呢。”



“周峻纬,晚安。”




齐思钧在飞驰的列车上醒来。迎接他的第二次生命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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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∶齐思钧不知道的是,周峻纬打架并不是为了文韬,他只是故意惹出一点事端,好让学校放弃保送他罢了,他的确急于实现自己的梦想,但如果这个梦想里没有齐思钧,那也并没有那么值得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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